第5节
阿嫣长长松了口气,搁下花扇。 卢嬷嬷帮她暂将凤冠摘去,瞧着她额上压出的浅浅痕迹,又是心疼又是好笑,“这凤冠也不知是谁造的,放些轻盈的宝珠倒也罢了,偏要赤金打造,还放这么些宝石,虽瞧着贵重,却跟小山似的,铁铸的脖子都顶不住。” “堂姐素爱奢华,礼部顺她心意罢了。” 阿嫣揉了揉酸痛的脖颈,轻舒衣袖伸个懒腰,让玉露玉泉将糕点端来,就着茶水垫垫肚子,而后开始漫长的等待。 从后晌到入夜,外头高朋满座热闹喧哗,洞房在后院深宅,倒是安静得很。 阿嫣闲着无事,将这座新婚用的洞房逛了两圈,只觉桌椅俨然,帐幕贵重。 因是新婚,屋中器物多半是新造的,陈设却各有来历,一圈看下来,精致而不觉奢靡,既不失王府威仪,又无太过铺张之举。想来谢珽庶务繁忙,此处悉由太妃打理,如此周全有度,果真不负徐太傅的夸赞之语。 若婆母通情达理,也是不幸中的万幸。 阿嫣满腹心事,在榻边徐徐踱步,静候谢珽归来。 谁知直到戌时将尽,也没见他的身影。 …… 谢珽这会儿正在书房翻看文书。 这桩婚事在他而言实在算不上愉快。 当日朝廷赐婚时,他其实不欲接受,后来听了母亲武氏和长史贾恂的劝言,觉得如今时机未至,该当敛藏锋芒,才应允了此事。 永徽帝放着满京城门当户对的人家不用,偏偏挑了已故先太师的孙女,明摆着试探谢家态度,他也没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