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
,“厨师为什麽煮饭那麽难吃?为什麽我的房间会变得不一样?为什麽应该放着他手表的地方放着英文书?他有一个画架,去了哪里?他的那些个建筑模型呢?我房间本来也有一个的,谁他妈就给我动了呢?为什麽他的这个和他的那个,这个他还有那个他,全都不一样了?”

    继二连三地问道,容沛一个声气都没有断过,而口吻从激烈到低弱,连余音也消失在重复响起的钢琴曲的音节中。

    而终於还是没有哪个谁来给他回答。没有一个人有答案,包括他自己。从小到大的朋友,陪伴着他和那个人共同成长的人,也只会对着他瞠目结舌。

    容沛明白到了,他只能继续叹气,伸长的指尖沿着杯沿转动,而方才的暴戾收敛了,代之的是罕见的迷茫,“我没有不开心,就是在慢慢适应,我得开始适应我的美好生活……”他喃喃地说,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唇瓣,眼睛还带着莫名的湿气,无端多了几分委屈,“我没有不开心呀,我只是,我只是觉得,觉得,这世界好奇怪啊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答案也很明显,不就是因为他不在了麽。容沛却不敢知道,也没有一个人敢和他说。那个答案背後所代表的,所牵连的,是谁也不无法想象的。

    夏瑜平真心祝福容沛最好永远都不会弄懂,否则的话,他的痛苦绝不止现如今的这一点点。他现在没有什麽可做的,连开导的话也没能说,仅有给容沛倒了杯酒,也给自己倒了一杯,陪他把这晚的酒喝完。

    有人奉陪,容沛喝的更起劲了,酒喝得越多,他就越是静默,覆盖在他脸上的面具就越是僵硬。夏瑜平喝得眼前发懵时,他後知後觉地想到,容沛今天有人陪他喝酒,那个人当初恐怕连一个看他流泪的人也没有。

    就是这一份亏欠,容沛又怎麽能偿还得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