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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绿,好像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,买不起火车票,坐不起轮渡船,只有憧憬的目光才可穿越贫穷抵达。我舍不得。 出租车在马路中央停下,司机不耐地催促:“快下车啦!这里不能久停。” 月无缺正要牢sao,韶无非把他推出车门,压了张绿色的钞票在副驾驶:“辛苦您。” 前夜方下过小雨,淌着湿乎乎的潮气。两侧的居民楼安睡在静谧的黑暗中,路灯寥寥,投射下惨淡的阴影。远处隐隐约约瞅见上海中心大厦,露着亮光的一角,照映周遭的阒寂。韶无非走进糊着墨色的巷弄,旋即闻到一股垃圾发酵的恶臭,常年徘徊不去,已经深入砖墙骨髓。月无缺跟在他身后,脚底似乎踩进泥塘,发出响亮的水声,低头一看,随后大叫:“我cao!”原是一只烂透了的老鼠尸体,腹水四溢,他不幸中招。韶无非停下脚步,从包里掏出两张餐巾纸,蹲下身替他擦去Gucci帆布鞋上的脏污。月无缺一惊,正要收脚,被他握住脚踝,低声道:“跟我来此,委屈你了。” 月无缺立刻道:“是我自己要来的,你怪自己作甚。”韶无非站起来,不再说话。上海廉租房大多是十一二平房间改建的公寓,几家几户共用一个厨房,拥挤在太阳在哪个角度都无法关照的潮湿角落,呼吸同一方被化学气体逐渐侵蚀的空气。韶无非租的公寓在顶层,算半个阁楼,因此租金较其他楼层也低廉一些。电梯自是没有,只得从侧边摇摇欲坠的扶梯走上去。推开褪了漆的木门,满屋昏暗,唯有一扇小窗洒进点月亮的怜悯。狭窄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单人床,挨着床头是一张年代久远的木桌,应当是房东传承多年的纪念品;床的对面是一架红木国产钢琴,看不出品牌,琴键已然渗黄。屋内塞得满满当当,几乎没有落脚之地,韶无非让他在床沿坐下,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