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
泼冷水,将他从肺腑到脸色彻底浇凉。 鹤书伺候谢淇奥时间说长不长、说短不短,正巧见识过他闹得最狠的模样。那会儿淇奥进宫不过两年,是脾气最倔、而景帝还在把玩摆弄他的兴头上的时候。人也没有被放在书阁,而是藏在某间殿里。 鹤书是在谢淇奥第五次试图寻死未果时被喊去伺候他的。那是她第一次踏进如此空荡的宫殿,空荡到只有一张床,和一个躺在床上、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子。 那会儿谢淇奥的样子比现在要难看得多。姿态狼狈,形容憔悴,明明已经出气多、入气少,偏偏一双漆黑的眸子亮得逼人,死死盯住鹤书时,里面好似藏着说不尽的愤恨与怨气。 很长一段时间这间宫殿都没外人来过,只有鹤书一个人服侍谢淇奥。直到他稍许恢复了些,沈从照没出现,却下旨让两人搬去了书阁。谢淇奥此后没再寻过死,两个人一起呆在书阁里又是三年,沈从照来的次数不多,但从未断过。 而眼下谢淇奥垂着头,面无表情,眼神如常。鹤书偷偷瞧着他的样子,心里却一阵害怕,委实觉得对方这样比寻死觅活还让自己不安。 谢淇奥大约是感受到了她那因为忧虑而沉甸甸的目光,在走入书阁之前,回身与鹤书温声道:“别怕,我没事。” 他终于有了些表情,鹤书看着那个艰难的笑容,努力扯起自己的嘴角。当淇奥的背影消失于门后的阴影时,她还是忍不住落了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