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典
然而此刻,他的心只觉得疲惫不堪。秋夜寒凉,四周黑暗,楚言一步步走回殿内,脑子里一团浆糊,什么情绪也理不出来,只有一个想在临行前多看几眼墨刃的念头盘踞不去。 可他还没进去自己的寝殿,只见一人披着件宽松外袍立在殿门之外,长发披散下来。 “——阿刃!?”这可好,楚言给他活生生吓清醒了,几步路的距离都用上了轻功,“孤不是说了今日……” 墨刃赶忙低头道:“主上莫忧,属下是听秋槿派人来说您回来了,才刚出来的。” 楚言捂着侍卫冰冷的手,又急又疼,拂袖怒道:“谁叫你出来了!都这身子了你还……你还要命不要,你叫孤怎么安心去南疆!?你——你先进来再挨训!” 楚言紧搂着墨刃进了殿内。伺候的婢女小侍早都被遣下去了,也没点灯,黑咕隆咚寂静一片。 楚言也顾不上黑,先扶墨刃往床上坐好了,又给人拿被子裹了一层,这才转身过去点火。 等他把烛台点了,端着昏黄的光转过去一照,呼吸猛地一窒。 墨刃不知何时把外衣褪了,里面竟不是往日常穿的黑色里衫,而是罩着后室脔宠侍寝之时才着身的白纱衣。 他已经跪坐起来,却非那种作为侍卫或暗卫的笔挺而恭敬的姿势,而是以手撑着身下软被,猫儿般柔韧地前倾。 1 夜色与烛光的交融之中,半遮半露的白纱之下,从清秀的脊骨到劲瘦的腰肢,流畅动人的线条一览无余。 见楚言提着烛灯看过来,墨刃眼睫轻轻一颤,仰头抬眸。那一点摇曳的烛光,恰恰停在了他清冽的双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