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世代
两千石之志,年少的我不禁肃然起敬,跟好友说大丈夫当如是。年代不同了,封建时代的封将拜相太不切实际,但我们想要学的是陈汤的气魄。 少年限定的豪情,与社会接轨後变得荒谬,至少在他人眼中是如此。 最後我跟好友各自到工厂当起小小螺丝钉,知道的人都说b以前妄想好多了。我照着镜子,审视镜内杂生的胡须与倦容,这不是陈汤,更不是某个x怀大志的人的脸孔。 「废话啊,你就是个普通人啊。话说我们这边缺很凶耶,要不要来,薪水b你这里高啦。」在科技厂做事的朋友问。他是跟一群大学同学去的,在桃园,做的事当然跟本科系无关,但他说:「反正大家在乎的是钱啊,老子赚的钱够交代就好了。」 也对,社会的期望如果是钱,他的做法俨然正确无误。去年冬天我这个工厂招了一批工读,有个三十一岁的大哥问我为何不先出国打工再来,然後娓娓说着他的经历。他大学毕业後就去澳洲两年,回国就进去电子大厂轮班,疯狂加班虽累,但看到钱一切就不算什麽,他打算再拚个两年准备收手,跟nV友开个小店舖。 他工期到了,我们去热炒店送别,他用过来人的身分说:「年轻人别多想,社会很现实的,钱嘛,去追钱就对了。」 「难道不能抱着更纯粹的梦想活着吗?」 「你是说那些艺术家喔。他们要不是家里金山银山,就是准备饿Si名留千古,台湾耶,」他敲着酒杯,劝世般地说:「人家梵谷Si後才出名,在台湾Si了还是白骨而已。」 「我不是说艺术家。」 「不然?」 「像考古学家啊,作家啊。」